第十七章 下毒
福珠与珍珠所住的这间耳房，原住了三个女孩子，分别是安心、玉盘、桐花。
晚上的时候，三个女孩子回来了。
福珠和珍珠笑着和三人打招呼。
这三个女孩子相貌最出众的便是桐花，她又自持是赖妈妈的女儿，所盼着的便是伺候大公子，日后给大公子做个姨娘，这也是赖妈妈让桐花来的原因。
玉盘和安心都是外头买来的，规矩本分。
“我叫安心。”安心热情道。
珍珠看着她，她是小橘姐姐啊，她的手很巧，最会做小鱼干了。她做猫的时候没少吃小橘姐姐做的小鱼干。原来她本名是叫安心啊，小橘是文二少爷给取的名字么？
“我是玉盘。”那个女孩留着厚厚的刘海，声音细细的。
“我是福珠。”
“我是珍珠。”
几人自我介绍了一番，唯独桐花靠在软垫上，懒洋洋的打量着二人。
桐花看着姐妹两人，撇了撇嘴，审视道，“你们是蔡管事的亲戚？”
“是。”珍珠答道。
既蔡管事说她们是亲戚，那便是亲戚。也不必牵扯旁的麻烦事儿。
因搬了新府邸，从前那些懒散、不规矩的丫鬟都给打发出去了。起因是因为文夫人撞见有个叫绿意的丫鬟举止不端，勾搭大公子。才雷霆大发，将不检点的丫鬟全部打发出去。
赖妈妈原存了让桐花做姨娘的心思，这个节骨眼却也不好向文夫人提起。毕竟文夫人眼下一心只盼着儿子秋闱能中选。
赖妈妈想着大公子娶亲以后，想成为姨娘便更难了。现下必须得让桐花到大公子身边培养感情。
可是又出了绿意的事情，也不好将桐花塞到大公子身边。便趁着这次挑选丫鬟，将桐花塞进来。最好是大公子自己挑选，赖妈妈在外头寻了许多规矩本分的丫头回来。这么一比较啊，桐花自然是里头最出色的了。
但现下，似乎蔡管事亲戚家的这两个女孩更胜一筹。
蔡管事这个时候亲戚来了，该不是和赖妈妈一个想法吧？
桐花心中不悦。
次日一早，桐花开始细心打扮，今日是小主子们各自挑选丫鬟的时候。她向来是把自己当半个主子的，凝声吩咐道，“你们谁去厨房替我取一碗红豆粥来？”
玉盘背过身去，看向两姊妹，“该让新来的孝敬您才是。”
安心解围道，“还是我去吧，她们连厨房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桐花摆明了要福珠或者珍珠去，冷声道，“不知道路的，正好熟悉一下路。”
上辈子桐花为了成为大公子的姨娘，费心讨好苏二小姐，百般诋毁福珠，这才让大公子对福珠那般生厌。
珍珠只道，“还是我去吧！”
桐花笑笑，抹上胭脂，“玉盘你带路吧。”
珍珠跟在玉盘身后，穿过回廊，从小道上绕到厨房。
夏妈妈正在交代小丫鬟，“二公子刚刚到了，你们准备好早膳，二公子还没用早膳呢。”
文二公子回来了？
慕白公子已经到了？
玉盘低声对珍珠道，“听说这位二公子极不讨喜，自出生老爷就把他送去云州祖宅。如今十七了，因云州战乱才肯接回来呢！只希望不要分到他那里才好。”
丫鬟也是要跟着一个得势的主子的。
或许是觉得珍珠乖巧听话，又年岁比她小，才肯跟她说这些，“今日主子挑选，可一定要讨好二小姐和大公子才是。跟着他们才有福气呢！”
珍珠附和她点了点头，心不在焉行至厨房，此时天色还早，也不过蒙蒙亮。隔着窗子隐约见着赖妈妈身影，厨房门却是关着的。
玉盘正要给赖妈妈问安。
两人推门瞬间，见赖妈妈正将一包药粉倒进紫薯如意粥里，拿出筷子随意的搅拌了几下。
玉盘傻了眼，这是她不该看见的东西，一个重心不稳，当即摔倒在地。
夏妈妈正过来给二少爷取早膳，拿了托盘，装上一碟玫瑰酥、蝴蝶卷、青笋丝、水豆腐......
赖妈妈把手里那碗紫薯粥递给她。
夏妈妈笑了道，“赖妈妈竟都帮着盛好了。”
于是笑着把紫薯粥放进托盘。
珍珠就不明白，怎么总是见着人投毒？
上辈子做猫的时候亲眼见着苏筠璎把毒放在福珠姐姐的杯子里，现在又亲眼见着赖妈妈在二公子的粥里投毒。
赖妈妈一把拉起摔在地上的玉盘，“怎么这么不小心。毛毛躁躁的我看也别伺候公子小姐了，还是跟着老奴，到老奴身边学学规矩吧！”
玉盘吓得脸都青了。
她亲眼见着赖妈妈下毒，赖妈妈怎么可能饶她。
夏妈妈端着托盘出去了，前厅不是她们这些丫鬟能随意进的。
如果迟了一步，文二公子喝下这粥，该如何？
何况她是来找文二公子报恩的呀。
可是不能说粥里有毒，如果要留在文家，此刻撕破了脸皮，她和姐姐便会落得流落街头的结果。何况得罪的是文夫人。
若是嚷嚷则是必死无疑，若是告诉文大人，文大人没准为着府邸的名声，而灭口她们两个小丫头。
珍珠抓了一个肉包子朝着台阶掷去，肉包子从青石板上滚了好远。
竹林里的肉包可算看见了她，跳着跑过来，珍珠使了眼色，肉包对着夏妈妈撞去。
眼瞧着这么大一只大黄狗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夏妈妈都吓傻了眼。
紫薯粥和各样小菜落得四处都是。
夏妈妈看着浑身的汤水，“怎么回事呀？”
“这是哪里来的狗啊？”夏妈妈疑惑。
肉包已经冲进厨房叼着一个大肉包子潇潇洒洒的往竹林后的狗洞处跑去。
肉包心中得意，还是刚出锅的肉包子好吃......
夏妈妈捂着腰，低下头，见着紫薯粥里还未搅开的不明的白色粉末，心中已然有数。
有人给二公子下毒。
夏妈妈不顾满身污渍，又赶紧回厨房准备了一份早点。
夏妈妈看着赖妈妈没有动，她端着新准备好的早膳出去，微微扬了语气，“赖妈妈怎么还在厨房里？”
赖妈妈皮笑肉不笑，“想着新进府的丫鬟都毛毛躁躁的，该好生教导一番。”
赖妈妈走了几步，恐吓二人道，“我这就回去同夫人说说，该怎么处置你们。”
玉盘吓的在地上发抖，“怎么办？我们看见了，赖妈妈不会放过我们。”
又睁大眼睛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浑身颤栗。
珍珠拉着她起身，“我们看见了，她就不会让我们活。”
玉盘整个人都在发抖，“可是我不想死......我爹爹生病了，才把我卖进文府当差的。我还有爹娘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