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目送着太子渐行渐远,沉了静水的面目不动声色浮噙起一层淡淡然然的光彩。
(身不由己,因为每个人的处境、时机等又到底是各有不同;参详辗转,却苍白的现追根究底还是命数。
命之一字!
做弄,做弄……帐外“咚”
地一声闷响猝时起来,扰乱了原本静好无声的沉沉平静,似是什么重物被硬生生抛在地上。
陡然而至的力道竟生生震开了厚重的大帐帘幕一角,可见力道之大,那重物应该被摔得不轻。
循声去探,似乎就在门口,距离不算太远。
飘得又高又远的那怀心思忙不迭收拢回来,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彼此交换了下眼神,十三颔首,转身掀了帘子疾步出去。
晌午时分的日头带起了一片慵慵然懒散,灿灿溶溶的洒在开阔地表,晕起一地涟漪碎金,波浪般流动飘移的韵致便在半空升腾回旋。
才出帐子没走几步,十三爷低头沉目,朗朗眉心便在触目瞬息起了略微纠葛。
那被孤零零扔在帐篷跟前的原是一个女子。
周身上下略扫一眼,那女子衣冠不整、丝凌乱,将整张脸深深埋在臂弯里,玲珑身子缩成了一团,隐约在瑟瑟抖、又像是在嘘嘘抽泣。
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亦或打击。
木兰围场素来警戒甚严,怎会凭空出现这样一个女人?显然的,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实在太过不合场景时宜。
一股不祥的气息便开始从四面八方深滋漫长、渐渐蒸腾。
诧异氤氲于心,十三又迈了几步迎凑过去,曲身蹲下,抬手扼住那女子的下颚,施了力道硬将她垂埋下去的头扳起来。
她的面色憔悴若金纸,蓬松乱凌乱萎靡了半个脸颊,眸子里空洞无神、茫茫怯怯有若一只怵人的雏鸟。
十三爷目光才一触到那张脸孔,心下紧跟着免不得猝然一道大惊:“云婵?”